有泪水在,我感到自己仍然饱满。
对不期而至的泪水,我很难为情。对自己,我不敢使用伟岸、英武这样高妙的词形容,但还算粗豪的蒙古男人。这使我对在眼圈里转悠的泪水的造访很有些踟蹰。
我的泪水是一批高贵的客人,它们常在我听音乐或读书的时候悄然来临。譬如在收音机里听到德沃夏克《自新大陆》第二乐章黑人音乐的旋律,令人无不思乡。想到德沃夏克这个捷克农村长大的音乐家,在纽约当音乐学院院长,但时刻怀念自己的故土。一有机会,他便去斯皮尔威尔——捷克人的聚居地,和同胞一起唱歌。“355-│3·21-│2·353│2---│”。我的泪水也顺着这些并不曲折的旋律线爬上来。